让先哲张子走向大众的桥梁——读杜崇斌的《大儒张载》

张子是中国历代读书人所景仰的一座永恒的丰碑。他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作为一种崇高的人格追求的象征，被后人广泛引用，以彰其志。

我相信，“横渠四句”将和张子本人一样永世长存。张子是我们中国为世界奉献的又一位文化巨人。

基于上述的这一情感认知，长期以来，对于张子的全面深入的了解就成了我的一种夙愿。或者进一步说，对于张子的了解学习和对其道德文章的崇敬躬行，便成为包括我在内的读书人的一种自觉的精神追求。正如古人所云：“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长篇小说《大儒张载》是作家杜崇斌先生以文学的方式还原了大儒张载一生的一部力作。《大儒张载》这部书是以关学学派的创始人、北宋著名的教育家、思想家张载先生（1020-1077）的生平、著述和思想为写作核心，以正史为依据，结合北宋政治、社会、文化、民族关系等历史背景，塑造了中国历史上重要的思想家张载的高大形象。作品让读者了解到横渠先生在怎样的人生境遇下，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振聋发聩的“横渠四句”，以及他为理想所做的各种努力，如弃武从文、读经思辨、实验“井田”等。作品在塑造张载、范仲淹、王安石、苏轼、司马光、文彦博、赵瞻、程颢、邵雍、宋神宗等人物形象的同时，也将北宋文人高雅的文化生活嵌入故事情节，创造了一个以“雅”著称的北宋。

当然，我们也可以将《大儒张载》当作关于张子的一部文学传记作品来阅读。通过细心的阅读，我以为这是一部读者走近先哲了解先哲张子的优秀读物。

平心而论，对于这样一位距离我们今天已经上千年的伟大历史文化人物，要以文学的方式还原他的人生行状并非易事。从作品的前言和后记中，我们可以看出为了顺利完成这部作品，作者查史料、访史迹，问专家。可谓先哲与后学对话，付出与收获同在。作者历经三年寒暑，完成初稿，从《名家名作》的全文刊发，到单行本出版，再到今天深度修订的插图版问世，前后已经过去了十年，真是“十年磨一剑”啊，为了给张子立传，期间历经的创作艰辛和冷暖，读者可以想见，作者的创作精神令人敬佩。我想正是这种创作精神，保证了作品的史料质地和文学品质。我们有理由对该作同张子的著作一样，保持一种钦敬之心。

众所周知，要完成这样一部文学传记作品，不仅需要深入了解中国哲学思想史，特别是关学在中国哲学史上的地位，张子在关学史上的鼻祖地位和巨大贡献，而且要了解张载所处的历史语境和生活地域——时代呼唤伟大的思想家，伟大的思想家为时代塑造灵魂。作者不仅需要文学艺术方面的才华——作者需要用真挚细腻隽永的文学语言，来描摹出在历史的风尘中已经变得模糊的清晰影像，而且需要心理学历史学方面的丰厚储备——作者需要贴着传主的思想情感和心理特征——来传达其哲学思想的发轫萌芽。这诸多方面的内在要求，通过阅读该著，我以为作者总体上达到了作为传记文学所应具备的条件。

窃以为，阅读历史人物文学传记作品，就要看影响传主人生走向成熟成才成功的关键几步是什么，要看传主人生之途发生转折的内在逻辑是什么，要看其独特真实的人生经历留下的经验智慧教训遗憾是什么，要看传主在漫长的人生中经历的艰难挫折所给予其精神上的升华之处是什么，要看其作为普通人的情感和作为杰出人物的卓越品质是什么。关于这些方面在《大儒张载》一书中，我们都可以找到想要寻找的答案。这些答案对于读者来说，也是其所能获得的最宝贵的人生启迪和思考，会融化为其人生智慧的一部分。

      也许在许多人看来，作为儒家理学流派之一的张子的关学思想是抽象的，是令普通大众敬而远之的，那是哲学家思想家需要探究的问题。但是作为创造这一哲学流派的主体，他的人生旅程却是波澜起伏的，他的性情是有血有肉的，他的人格是善恶有别的。所以，我们只有理解了先哲张子波澜起伏的人生历程，才能更好地理解其深刻的哲学思想。知人论世，正是进行学术研究的正途。从这一方面而言，《大儒张载》就是一座桥梁，是一座普通读者走向先哲张子的桥梁，也是先哲张子从历史的记忆中走向大众和时代的桥梁。这样，张子在后人的心目中，才变得更加立体鲜活起来，才能让后人更加走近他，亲近他，弘扬他。

      从作者在灿若星辰的历史文化人物中所选择的书写对象这一点来说，本质上也表达着作者个人的人格追求和精神境界。所以通过阅读《大儒张载》这部著作，读者也可以间接地了解作家本人。我相信作家本人和先哲在精神上一定是相通的，他们在进行着心灵的对话，他们之间有着历史上的默契。

在今天的时代语境下，我以为《大儒张载》在出版后之所以能够收到社会广泛的关注和普遍的赞誉，这表达的是我们社会的一种文化自信与文化认同。虽然历史已经走到了今天，但人们对于张子及其著述的品读，就如同品鉴岁月酿造的醇酒，味更浓，情更深。我们的领导人曾说：“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我们只有不忘本来，吸收外来，才能走向未来。一切历史皆是当代史，一切历史人物都可以映照当今现实。《大儒张载》给我们提供的就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作为社会个体面对自身的历史使命和责任担当时所需要的智慧源泉和精神动力。

      对我个人来说，读完《大儒张载》这部作品后，产生的推动力是我先后参观了张载祠并阅读了关学思想史，从内心以期对张子有更深入的了解，更进一步走近先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行合一，相得益彰。这是一种良性的循环。我想这种积极的潜在精神影响在以后还会进一步彰显出来。

     当代鲁迅研究专家张梦阳先生以文学的方式《鲁迅全传·苦魂三部曲》——《会稽耻》《野草梦》《怀霜夜》还原了鲁迅先生的一生。作家出版社从2012年开始历时十年出版了《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传》丛书，它们同《大儒张载》一样，都是功在千秋的伟大的文化建设工程。这些创举都是使普通读者走向历史文化名人的富有远见卓识之举。我想，只要读者走向这些著作，就会在他们的眼前打开一个古圣先贤的鲜活的生活世界。我们就会明白，历史长河浩浩荡荡，华夏儿女的不倦的求索精神光耀千古！

2023年1月24—25日写于映雪书屋

2023年2月1日修改于映雪书屋

作者简介：陈红星，笔名秦直道。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美学专业，获哲学硕士学位。新疆作家协会会员，新疆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新疆奎屯市文联委员，新疆奎屯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在中国作家网、《文艺报》《文学自由谈》《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散文诗》《解放军报》等媒体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诗歌、杂文及学术论文等作品上百篇。著有散文集《一棵树给人的荣耀》、长篇小说《味》和学术研究专著《独开水道也风流——陈忠实文学思想探微》等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