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摽船

说到摽船，应该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出现在老清江浦里运河中的一道景观。

每当夏季来临，畅游在古老运河的泳者，在挥动双臂的同时，不乏胆大妄为之人，拽住航行中的各种船舶，随着劈开的层层波浪，勇立潮头，一往无前。至于我们这代人的童年，在那年那月，光学会在运河中游泳，已经无法满足精神的愉悦，只想寻求不断的冒险和刺激，仿佛才能找到游泳的乐趣。于是，眼一瞎跳大闸（在大闸口跳水）的有之；捣猛子钻船肚的常见；而最最大胆的行为，莫过于奋力游到正在航行的船舶或船队，摽住船的边舷，去接受运河破浪后的冲刷和考验。那年那月，摽船最多的目标，大多为重载船队。为何？一是重载船队吃水线低，少数船又由于超载，其船舷甚至没在运河水之中，给摽船人提供了方便。二是重载船队为航行安全起见，一般都航速较慢，给摽船者准备了机会。

当然，也有摽空载船（舶）队的游泳之人。这就需要此人有高超的游泳技术，良好的心理素质，必须是胆大心细、技高一筹的“英雄豪杰”。因为空载船队的船舷较高，通常在运河水中，一般情况下是摽不到船舷的。最多只能从水中跃起，够到船舷旁悬挂着的防撞轮胎。不过，摽空载船队，才算是惊险刺激。因为双手摽住防撞轮胎后，其上半身挂在水面，下半身深入水下，随着船(舶)队航行中的劈波斩浪，那摽船之人就像杂技中的空中飞人，在水上一摽“尽显出英雄本色”。

在我的记忆中，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里运河，尤其是大闸口的上下游，是夏季游泳市民最多的场所，而摽船的水上一景，自然是司空见惯。每当有船（舶）队经过，特别是穿过大闸后的减速慢行，就可见到蜂拥而至那各路的游泳者和摽船人。我也多次摽过船队，但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下游的木材公司附近；上游的北门桥，最多是发电厂的卸煤码头。然后再摽上一上行或下行的船队回头。

而在我的童年伙伴中，也有远程摽船的。上游最远处摽到淮阴船闸，下游最远则到河下。不过由于我本身胆小，从未敢跟随造次，也许因为水上路途太远，或者游泳技术欠佳。但每当问起他们为何能坚持到底时，其回答竟让我大跌眼镜。原来每当他们摽船力不从心时，总会爬上船队尾部的小划子，等待回头的船队返程。

其实，说起摽船这种常玩的水上游戏，确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而在摽船者中，除了大多数人摽着船舷边，以及防撞的轮胎外，也有不少人摽上了船尾的后舵。这倒不是他们胆大，而是船上的船员为了安全起见，均极尽全力驱赶摽船之人。于是就有人看中了船的尾部。不知船尾的船舵，尤其是单放船，与轮船的螺旋桨相距不远，稍不留神，这事故就会从天而降。

而现如今，再望市区夏季的里运河、大运河，已经很难看到游泳者的身影。纵使千舟竞发，百舸争流，那运河上曾经摽船的画面，也只留在了老清江人的记忆之中！ （申卫华）